【双璧】朝暮
❗双璧非亲情预警
忘曦or曦忘,差不多的。
⚠️民国背景,军官 戏子,🔪预警。
1
衰草连横向晚晴
半城柳色半声笛
枉将绿蜡作红玉
满座衣冠无相忆
时光 来复去
2
京城近郊的小镇,街上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街串巷的小贩,嬉戏玩闹的孩童,虽嘈杂喧嚣,却尽是人间烟火气息。
“叮铃铃——叮——”骑着自行车的邮员穿过青砖路瓦的小巷,将晨报与信件送到小楼的信箱里,铃声清脆,伴着小楼独有的静谧。
长街末端,拐角的厚墙隔离了大部分的喧嚣与热闹。小楼已经有些年代的痕迹了,却并不显得破败,反而多了几分历史沉淀后底蕴气息。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白色衣衫少年的取走了信箱的物件,敲了敲门,轻轻推门而入。
小楼是三层的复式结构,曦光透过格窗落在室内,不见半分灰尘。装饰简洁,倒是显得小楼有些空旷了。
穿过一楼的堂厅,后院正对的是农家的田园,小院陈设不多,单就是一把藤椅,一台老旧的唱片留声机。
留声机已经有些陈旧了,唱片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卡带声。如今大多人已经没有听戏的习惯,眼前的人却是将这件事刻在了生命里。
“先生,这是今天的报纸和一份信件。”少年轻轻的唤了一声,藤椅上闭着眼睛的老者睁眼,望向少年的方向。
老者上了些年纪,头发已然花白,面容也已经有了皱纹,少年却依旧能从其眉眼中看出他年轻时的令人惊艳的容颜。
尤其是那双眼睛,是浸透骨髓的温柔。
接过少年手里的信件与报纸,蓝曦臣轻声道了谢倒也不急着拆开。“景仪是今日回来对吧?”
“对,昨天发来了电报,说是大约今天下午到。”蓝思追点了点头,到底是多年至交,免不了几分欣喜。
“下午去接一下他吧,这些年这儿的变化的挺大,仔细他回家还找不到路了。”蓝曦臣笑了笑,眉眼间皆是欣慰。
“好。”蓝思追应了下来,看着蓝曦臣桌上的留声机,多了几分感叹。“打了这么些年的战争,如今胜利了,景仪能平安回来也实属不易。”
“是啊。”蓝曦臣躺在藤椅上伸手抚了抚,尽是思念与感叹。“回来了就好。”
还有蓝思追在他那双温柔的眼睛里,看到的一丝伤痛。
有多少人,都将生命留在了这个战乱的年代。
3
这世间姻缘无数,痴男怨女的情爱在戏台上尽显淋漓,真正能得善终的又有几人?
4
陆军医院三楼的尽头,国军中校的病房,探望与汇报的人来了一茬又是又一茬,如此反复,不胜其烦。
“蓝中校,日军司令部已经发来了致歉的电报,并约您康复后小聚,向您当面道个歉,您看……”
“不用,让他管好自己手底下的人。”蓝忘机面色冷峻,直言拒绝。“这件事你处理了就好,不用再告诉了。”
“好的。”
“报告!”士兵在病房门口敬了一个端正的力,声音洪亮。
“说。”
“报告中校,楼下有一位先生找您,未曾禀姓名,只说是您救过的人。”
“您救过的人?莫不是那天枪战动乱里的人?”病床前的士官有些懵,回头望了望还躺着的蓝忘机。“您还伤着呢,要不我去回拒……?”
“不了,让他上来吧。”蓝忘机不觉得自己伤的有多重,连见个人都还见不得了,坐起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这些资料带走,两党的关系如履薄冰,你小心些处理这些事。”
“好。”
送走了手底下人,蓝忘机捏了捏眉心,肩上的枪伤也就罢了,躺得久了脖子上的扭伤倒是有些作痛的趋势。
“叩叩叩。”
“进来。”
“蓝长官。”推门而入的青年身着白色长衫,面容清俊,自带三分和煦笑意。
“你是?”蓝忘机侧目,印象里对此人并无印象。
“那日场面混乱成那般模样,蓝长官心系众人安危,自然是未曾注意到我的。”放下手里的花束,蓝曦臣微微一笑,眉眼弯弯,一双眼浸着与生俱来的温柔。“今日打扰,是为谢当日的救命之恩而来。”
蓝忘机看着那双眼睛,不认为自己会这般健忘。
“你是那天戏楼里的戏台上的那个人。”
蓝曦臣眼睛闪过不加掩饰的惊讶,倒是觉得意外。“倒是难为蓝长官能认得出我。”
那日枪战本就是起于戏楼,日本兵匪看戏本就不守规矩,大庭广众之下对着姑娘手便开始不规矩,遭了叱骂不思悔改反而蛮横无理的动了枪。
枪声响,自然这惊动就大了。
战乱的时代何谈禁枪一说,混战之中枪刀无言,蓝曦臣身着繁复的戏服与三寸裹脚小鞋,一时间进退两难,眼看着子弹就要到了眼前,身旁扑来一人带着他滚向了另一旁。
但他依旧清晰的听见了子弹没入皮肉里的声音。
蓝曦臣探手在扑向自己的人伸手一摸,满手皆是鲜红的血迹。
“若不是蓝长官相救,只怕当时我便将命交在了戏台上,自然是该来当面致谢的。”许是看出了蓝忘机话少,蓝曦臣也不执着于回复,取了一瓶药膏搁在了蓝忘机的病床头。
“这是?”
“那日得搭救时听见骨头错位的声音,便知蓝长官怕是有所错位伤。”
“练戏曲功夫的,自小对这类伤痛熟悉,思来想去蓝长官这边探望的人这般热闹,想来并不缺什么,不过是些惯用的错位伤药膏,寻常用着倒是觉得不错。”
“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蓝长官若是不嫌弃,便也可以试试。”
蓝曦臣放下药膏再顺手理了理那束花,望向蓝忘机轻轻笑了笑。“蓝长官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等等。”蓝忘机不由得看着花束,闻声回神,抿了抿嘴角。“谢谢。”
“既是我来道谢,蓝长官不必言谢。”点了点头,蓝曦臣在门前侧了侧身。“望早些痊愈。”
蓝忘机侧首看着桌上的白瓷药瓶,一旁的玉兰花束捆扎仔细,花朵上甚至还带着些水珠,沁香怡人。想来不会是寻常花房那流水线似的捆扎手法。
着实是个心细的人。
5
两人再见时,已经是几月之后。如今时局动荡,混战不断,痊愈出院后的蓝忘机着实忙了好一阵。
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不知不觉便也就走到了那日的戏楼里。
“春秋亭外风雨暴
何处悲声破寂寥
隔帘只见一花轿
想必是新婚渡百鹊桥
吉日良辰当欢笑
为什么鲛珠化泪抛
此时却又明白了
世上何尝尽富豪
也有饥寒悲怀抱
也有失意哭嚎啕
轿内的人度儿弹别调
必有隐情在心潮——”
今日本不是营业的日子,厅堂也并未点灯。撩开幕帘,曲调婉转起伏的戏曲声在本就空旷的厅堂里显得格外幽远几分。
蓝忘机本不是爱听戏的人,谈不上对戏子的有多偏见,却也多少听过些有关戏子的风言风语。
但他觉得蓝曦臣是不同的。
青年人今日身着深色的立领衣装,只面对戏台,背倚着坐于木椅上有些慵懒,背脊却是挺直的,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随着曲调的节拍在木桌上轻扣。
如此灰暗光景下一幕,蓝忘机也瞧出了八分的赏心悦目。
一曲终,室内余音未散,便接上了清脆的掌声。
蓝曦臣回头,瞧见门口的蓝忘机有些愕然。
“好久不见。”不等蓝曦臣回神,蓝忘机已经走到了蓝曦臣的面前。
“蓝长官今日可是得了闲?”蓝曦臣微微一笑,探手挪了张椅子过来。“请坐。”
“过来看看。”蓝忘机并不客套,落座看着蓝曦臣的面色。“你……病了?”
“左不过没睡好,算不得什么大毛病。”蓝曦臣并未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人,脸上的疲态不曾遮掩,也是让蓝忘机看了出来。
压下心里漫上的忧心,蓝忘机觉得心里有些闷得慌。抿了抿唇角,问了上次见面时遗忘的问题。“上次见面匆忙,也是我疏忽,没有请教蓝先生如何称呼。”
“先生”二字出口,蓝曦臣不着痕迹的抬了抬眼。“请教二字是蓝长官高看了。有幸与长官同姓为蓝,家里取字曦臣,便也就这么叫着了。”
“很好听。”蓝忘机对上蓝曦臣的眼睛,没有半分虚伪。“你大可不必叫我长官,我家中亦曾为我取过字,唤我忘机便可。”
“这……”并不太妥。
“你我相识也算是有缘,家母曾经也是爱好曲艺之人,蓝先生若是不介意,可否也算与我交个朋友?”像是料到了蓝曦臣的拒绝之意,不待他开口,便已先一步制人。
“那自然是我的荣幸。”像是纵容与无奈一般,蓝曦臣也不卑亢,自然的就应下来。“那忘机也不必称我为先生,一声曦臣便可。”
以伤结缘,以字相交。
蓝忘机想,这也许,便是投缘。肩头那颗子弹固然疼了他许久,却格外值得。
6
城内皆知军部冷面校官蓝忘机不爱听戏,却不知何时成了戏楼里的常客。
然有蓝忘机的戏楼场次里,必有城中名角儿蓝曦臣的场。
蓝忘机固然知道自己对蓝曦臣心中有意,却不愿意以这份心意折辱了他,更何况这尘世里,戏子本就颇受偏见。
情之一字深藏于心,不曾言之半分。
时事动荡,戏曲一行生存日渐有向下之势,蓝忘机原以为自己可以护蓝曦臣一处安稳,去不想让人在自己的地界受了牢狱之灾。
敌我政局相争只堪堪维持着表面上如履薄冰,众人皆小心维护者最后一丝平衡,唯恐稍有不慎便是兵火相接。蓝忘机一脚踹开敌狱大门时,带的是十成十的怒气。
“还在生气呀?”被蓝忘机带出牢狱时,蓝曦臣多少负了些伤,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去医院,蓝忘机无法,又舍不得对他发脾气,只得将人带了回去。
此时被问到蓝忘机也不说话,只是沉了面色,一眼不发的给蓝曦臣上药。
“嘶——”蓝曦臣最是不耐疼,蓝忘机给自己上药惯了,手下稍稍一个没轻重,疼得蓝曦臣倒吸一口凉气。
蓝忘机慌忙撤了手,颇有些懊恼。“我是不是碰疼你了?”
“没事没事,我来吧。”蓝曦臣龇了龇牙,接过他手里的药粉瓶打算自给自足。
外伤倒是不多,只是看着淤青有些可怖,伤在皮肉上肯定疼是免不了的。
“你……和他们动手了?”蓝忘机眼尖,看到了蓝曦臣指节上的淤青,不像是受的伤,倒像是动手的手。
“我也不是傻子呀?”蓝曦臣有些哭笑不得。“原是他们欺人太甚在先,我也算是正当防卫了。”
“戏子亦有戏子的尊严,又不是他家养的玩物,谈甚要唱便常,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歪理。先生拒绝得还算好脾气,他们却直接押了先生就走,哪有这样欺负人的。”侍药的小孩子年纪尚小,看着自家先生疼得这模样难免觉得委屈了。
“好了景仪,少说几句。”蓝曦臣在小孩儿脑袋上摸了摸以作安抚。“去泡一壶新茶过来吧。”
“是。”看着蓝忘机在这里,蓝景仪吐了吐舌头放下药瓶转身便溜了出去。
“这孩子倒是很机灵,来我那儿寻我也正是他。”蓝忘机自觉接手了捧药罐的工作,将镜子挪了挪方便蓝曦臣上药。
“还让他少说些呢,今天若不是他来找我,你怎么办?只打这么一会儿手边青了这么大一块,那帮人可是最善玩儿阴的。”
“这不是有你嘛。”蓝曦臣上完药搁了药粉刷,摸了摸嘴角的伤处颇有些惋惜。“托这伤,这便是又得歇好些日子了。”
蓝忘机一时被这话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也真是的,如今时局这般不安,好好说就是了,左不过我在里头多待会儿,发这么大的脾气,后续可不好收拾了。”
“他们这般折辱你,还将你送去了狱里!”不说这事还好,蓝曦臣一提起来蓝忘机罕见的有些气急上火,看着蓝曦臣原本清俊的脸上带了伤更甚。“你不知我当时……”
不待蓝忘机讲话说完,蓝曦臣微微一笑,向蓝忘机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些。
蓝忘机虽不明所以却也下意识的照做凑了过去,蓝曦臣探身向前微倾,俊脸在蓝忘机眼前骤然放大。
微凉的,柔软的一个吻,落在了蓝忘机的的唇上。
素来处变不惊的蓝中校骤然瞪大了眼睛,仿佛定住一般。
算不上多好的环境,小屋里拉上了飘纱帘,阳光朦胧,蓝曦臣嘴角还带着伤,周围隐隐还有着药粉的苦香。
但是蓝曦臣吻他了。
这是蓝忘机隐忍许久,连梦中都不曾出现过的一幕。
待蓝忘机回神时,他被蓝曦臣推得退了一步,背抵着墙面,将眼前人的模样如此近的收在了眼底。
蓝曦臣回退半步,眉眼温柔,缱绻生情。“承蒙忘机两次相救,无以为报,便以此相抵了罢。”
“你……”看着对方眼中的柔情笑意,蓝忘机还有何不明。“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忘机可曾听过乐府词曲?”蓝曦臣弯眉在他耳畔轻言一语,凑得过近,反而错失了蓝忘机眼里难能可贵的欣喜。
“既然是要相抵,那便是要以一生的。”蓝忘机嘴角漫开一丝笑意,不待蓝曦臣惊艳,便将人拥揽入怀再压一吻。
窗外和风温煦,连轻轻落地的叶儿,也唯恐惊了屋内拥吻的二人。
7
接到战事电报的时候,蓝忘机出了很久的神。前方战事吃紧,他必然是要率军赴前线的,等战争打到小城跟前来,是怕是说什么都迟了。
手底下的人训练有素,大多事情无需他亲自操心,虽早知有这一天,他却依旧不善面对如何开口直言别离。
蓝曦臣又是何等聪明的人,蓝忘机着正装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便已经猜到结果。
“我固然是戏子,不懂国事战事,却也知道戏文里唱的家国大义。”蓝曦臣对着镜子做开戏前的最后妆容,看着镜子里蓝忘机站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世道时局如此,你我也不能掌握,倘若国家家亡,这世间依旧是没有你我二人的容身之地的。”搁下了描唇的笔,蓝曦臣转了身轻轻握住蓝忘机的手。“你是军人,我固然在你心里可以安营扎寨,你却不能忘了你肩上担着的责任。”
“我知道。”蓝忘机军官家庭出身,自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前迈一步,皮靴的声音在木质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他俯身将蓝曦臣揽在怀里紧紧拥住。“只是得食言与你今日之约的这场新戏了。”
“什么时候走?”
“半个小时后。”
蓝曦臣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时间这样紧了,推了推蓝忘机的肩,示意他先松开。
“老人总说,这叫相思结。”蓝曦臣取出妆匣最底下一层的东西,将红绳细细的系在了蓝忘机的手腕儿上。“虽说看着俗气了些,倒也图个吉利吧。”
“只要相思结未断,便说明你我皆在。战场枪刀无眼,你必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知道吗?”
“好。”蓝忘机点点头,将另一根红绳依样仔细系在了他的手腕上。蓝曦臣生的白,衬得红绳的颜色更多了几分夺目。蓝忘机微微低头,在他温热的腕上落下一吻。
蓝曦臣只微微一颤,却并未缩回。
“我在城郊买了一座小楼,等我回来,你便陪我一同搬进去,好不好?”蓝忘机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契放进蓝曦臣的手里。
落的他与蓝曦臣两人的名字。
蓝曦臣歪了歪头,直直的看着他。
“那个时候你若依旧爱戏,我便天天陪着你,一定不错过你的每一场。”
“我只是想日日同你在一处,再不分离。”
语毕,蓝忘机半跪在端坐的蓝曦臣身前,目光坚定,淬了一目的深情。
熟悉的气息凑近,蓝忘机记得他不一会儿便要上台,只将人轻轻拥住,怕弄皱了他的衣衫,可二人相吻的力道,却是像怎么也吻不够一般。
“只待平安回来,我便答应你。”
蓝忘机离开的时候,蓝曦臣已经上了戏台,他身后跟着人马向着城外而去,不曾有半分回头。
戏楼已经开场,蓝忘机听见熟悉的声音带着风婉转而来,是几日前蓝曦臣曾与他提起过的新戏曲目,入耳入心。
等我。
“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
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
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
敌血飞溅石榴裙
有生之日责当尽
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8
蓝曦臣最终还是没有等到蓝忘机回来。等回来的,只有蓝忘机家中报来的战丧。
蓝忘机身捐过国战,却并非死于战场,而是一场胜战后,不防于日方混入国方军营的副官狗贼。
如今狗贼献计的手,国军大将折损,叛变之人却在日军鼻庇护下反得荣华享受。
真真是和其讽刺!
天色已晚,蓝曦臣的屋内只点了一盏烛灯,蓝景仪推门而入时,蓝曦臣正将手里的信件点着了火,扔进了火盆里。
案几上,是前几日蓝曦臣晨起时,便断开的红绳。
“先生,您找我?”蓝景仪知道蓝曦臣心里必定难受,连往日跳脱机灵的性子,也收了三分。
“景仪,这些话你且记下来,随后立刻焚毁,明日切记伪装,将信息从电报站递回那边。”语毕,一页并不多字的纸被递到少年的手中。
“先生!您不能这样做,您的身份——!”蓝景仪大惊,不待他劝阻,蓝曦臣只挥了挥,示意他不必多劝。
“为国而战者,不可使其伤于暗箭,更不该被这等国之蛆虫所辱。”
“他着实不该被折辱于这等败类之手。”
蓝景仪深知蓝曦臣的脾性自己劝不住,除去忧心别无他法。
“记着,景仪。”蓝曦臣匀称修长的指节敲了敲手边油纸包裹住的物件。“倘若外人问起,你只说我听闻蓝中校命陨,悲至不起,明白了吗?”
“景仪明白。”
烛火摇曳,蓝曦臣将断开的红绳拢在掌心里,再抬头,那双眼里,又哪里还有往日的半分温柔。
9
汴中关内,官家宅前。
“诶,听说了吗,这儿新搬来的那个叛国贼啊,死在家里了!”
“好啊!”
“谁干的呀?”
“不知道,据说他怕人报复,家里雇了好多警卫,谁知道那天听完戏回去的时候,还是死了!”
“呸!活该!”
“就是!做出卖国这种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要人收了他的命!”
“死有余辜!”
枪声起,恩仇报。
秋天萧瑟的风顺着半开的窗户溜了进来,吹得一树枫叶落地,沾了地上的血迹。
他是不惯使枪的,掌心里还存着开枪后灼热,顺着血一路烫进了心口里,烫红了一双不复温柔的眼睛。
也是这样一个秋天,却是不像这般冷。
他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凑在他耳边,一言明了心意。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10
戏曲依旧唱着这世间情爱缠绵,唱尽人生无常,离合悲欢。
后人也只是听闻这民国故事啊,十有九悲罢。
【文首那段词出自《第三十八年夏至》
蓝曦臣在戏楼里唱的那段出自《锁麟囊》
蓝忘机赴战线时蓝曦臣唱的那段出自《穆桂英挂帅》
我不是戏剧专业的,可能存在一些戏曲的专业小瑕疵,还望见谅啦——
今天也是写得有点茫然的一天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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