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童话镇24H】掌心温柔(拇指姑娘)

❗️双璧非亲情向,注意避雷。

#忘曦忘,差不多的。

#16:00

 


蓝大哥生辰吉乐!送不了你别的,就送你和忘机谈个恋爱吧!

改编于童话故事《拇指姑娘》,也有部分私设。

第一次改编,ooc都是我的,双璧是对方的!

都OK的话,就请继续下滑,一起祝蓝大哥生日快乐吧!

 

 

 

早些年间,姑苏盛传一段佳话,便是蓝氏家主青蘅君与其夫人。夫妻二人均是修为深厚且宅心仁厚,婚后恩爱和睦,共同将姑苏蓝氏的境界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生活安宁富足,连周边地境都受其恩惠不少。

 

独独美中不足的,便是二人迟迟没有孩子,青蘅君与其夫人寻遍天下名医奇士,都只说缘分未到,好在二人善名远扬,族内外鲜少有人说些夫人的闲话。

 

某日夜猎之时,青蘅君于一妖兽嘴下救出一只玉兰花精,念其从未做过伤人之举,蓝夫人为其疗伤后便将其放生归林。

 

三日后,花精伤愈而归,前来报恩。

 

“早些时候便听闻青蘅君与夫人之善名,今日有幸受恩于二人,必定圆您二人一愿。”

 

“此乃我修炼时所提花种一枚,只需将其浅埋入土,取您二人各自指尖血一滴点于之上,以灵力护养七七四十九日后,便可培得开花圆您二人一愿。”

 

语毕,花精留下花种,俯身一拜,便不再知其所踪。青蘅君与夫人细想琢磨,终归听取了玉兰花精的意见,依言种下花种。

 

待到第七七四十九天夜间方为花开之时,清淡的花香远溢,沐着柔和的月光与温柔的晚风,玉兰花展开了柔嫩的花瓣,花蕊之中躺着一个正阖眸熟睡的小男孩。

 

男孩躺在花朵中,虽只有拇指大小,却也能瞧得出眉清目秀的款款温柔之姿,眉眼的模样像极了青蘅君与其夫人。

 

夫妻二人见此欣喜不已,直道这孩子是天降祥瑞于他二人的恩赐,对孩子万分疼爱,悉心教导,对外更是乐助广施,积善积德,便又是一段佳话远扬。

 

青蘅君与夫人为他这孩子名为蓝涣,取字曦臣。许是灵力灌养,悉心教导之下,蓝曦臣于五岁之后心智与修为便早已高于同龄幼童,性子更是温和有礼,便也就是此年岁,蓝曦臣迎来父母的身生子,他的亲弟——蓝湛,取字忘机。

 

这孩子容颜与蓝曦臣八分相似,自小也是聪慧过人,若是身形属寻常人一般,少不得有人将二人认做双生子。

 

蓝忘机自小便谨遵家训,严于自律,然与蓝曦臣不同的是,无论如何逗弄,蓝忘机都极少展露笑言。

 

真真是让让青蘅君与蓝夫人喜忧半掺——恪守礼教虽好,可打小便这般严肃,以后可如何了得,岂不得成为一个老古板!

 

然只有蓝曦臣知道,蓝忘机其实并非如此。

 

早在蓝忘机还未学会说话时,他便会瞪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掌心里小小的蓝曦臣,眸子里满满的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稚子双手虽小,却是捧得小心翼翼,稳稳当当,唯恐摔着了掌心里的人。

 

彼时蓝曦臣还扒拉在蓝忘机掌心里哄着这个幼弟时,便已经修炼得一手绝佳的“读弟”技能。

 

“忘机,可是饿了?”

 

“忘机,这个不可以吃,不干净。”

 

“忘机可是想念母亲了?”

 

“忘机,听话。”

 

“忘机……”

 

待到蓝忘机学会说话之时,学会的第一次词汇不是“父亲”,“母亲”,而是“兄长”。

 

发音虽不标准,却听得蓝曦臣瞪大了眼睛,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从对方掌心掉了下去。

 

青蘅君与蓝夫人本就宗务繁忙,眼下发现长子虽身形娇小,照顾起次子却是得心应手,一贯摸不透的幼子蓝忘机,只要将蓝曦臣捧在掌心时便会乖巧异常,索性便将此大任交给了蓝曦臣。

 

“父亲母亲且放心,曦臣定会护得忘机周全。”

 

因着蓝曦臣身形过小,蓝忘机年纪过小时稍有不慎便就找不到蓝曦臣,那是他倒也不哭不闹,只是红着眼眶在各个角落费力的翻找着,待找到蓝曦臣重新将人捧在掌心时,方才会憋不住一般,无声落下委屈的泪来。

 

彼时蓝曦臣最是心疼蓝忘机这般模样,只得急忙轻轻拍着亲弟的面颊,用袖袍抚过对方的眼泪,温声宽慰。

 

“兄长就在此处,终其一生也不会弄丢忘机的,忘机莫要再哭了,好不好?”

 

往往擦过蓝忘机面颊上的泪,蓝曦臣的外袍也就整个湿透了,虽看起来有些狼狈,安慰效果却是出奇的有效。

 

此两句话,是蓝曦臣此生许下过最重要的承诺,便也是他要用一生去践行的诺言。

 

皆是为了同一人。

 

再后来蓝忘机长大,二人容貌更是出落得相似,皆是雅正端方,而蓝曦臣是霁月清风款款温柔,蓝忘机则是清冷严肃,是外人眼中出了名的刻板不近人情。姑苏蓝氏双璧闻名远扬,正正是应了那句“一种颜色,两端风姿”。

 

然面蓝忘机在对蓝曦臣偶尔用儿时的事情来打趣自己时,常常是憋红了耳朵,说不出一句话。

 

蓝曦臣有时候也会感叹着蓝忘机如今这般做派,远是不如小时可爱了。

 

蓝忘机听完素来不做辩驳,只是会把蓝曦臣如幼时那般捧在掌心,低头用额头轻轻蹭着蓝曦臣,惹得蓝曦臣既是无奈却又颇为宠溺。

 

“好了好了,无论是怎样的忘机,都是兄长的喜欢的模样。叫外人见着你这般做派,含光君这高岭寒雪的形象,怕就是保不住了。”

 

这是旁人决计不会见过的蓝忘机,是独属于双璧二人的小秘密,也是仅有蓝曦臣一人所见识过的含光君。

 

蓝曦臣曾经许下的承诺,早已在数年光阴交替中,融进了两人年少时的欢喜,以及缠绕不清的情愫。

 

然好景并不长,世道变换,温若寒神功大成,温家一族跃上百家之首,温氏逐渐独大滥权,横行霸道,仙门百家苦不堪言。

 

姑苏蓝氏虽一向低调行事,百姓口碑一向是极好的,终归是免不了横遭温氏欺压之祸端。温若寒令人火烧云深不知处。

 

此一战蓝家不堪受辱抵死反抗,伤亡颇重。门生伤亡数百,家主青蘅君重伤性命垂危,次子蓝忘机为保藏书阁伤折左腿,长子蓝曦臣战中失联,蓝忘机率余下门生负伤搜寻多日,依旧难寻所踪。

 

“忘机,你且先冷静,云深早已搜寻数遍也不见曦臣踪影,曦臣修为深厚,断不会轻易陷入危险之中,你腿伤未愈,眼下云深伤亡不轻,你父亲……你须得先养伤要紧才是。”

 

青蘅君重伤,蓝启仁暂挑云深大梁,眼瞧着蓝忘机如今这般模样,只道二人兄弟情义深厚,以此出言宽慰。

 

“……是。”

 

蓝忘机多日未眠,眼眶通红,又急又忧,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咬紧了牙冠死死盯着夕阳之下岐山温氏的方向。

 

“兄长,忘机定会,带你回家。”

  

  

  

  

  

  

不夜天城中庭大殿。

 

“恭贺父亲,重创姑苏蓝氏!”

 

纵使时辰已晚,偌大的厅堂依旧是灯火通明,不见半点昏暗。温晁站在中央对着首座上的人弯腰带上一丝掐媚的笑意施礼,温若寒挥袍旋身落座,闻言只是稍稍勾起了一丝不屑的笑。

 

“听那帮无知小民传的神乎其神,还以为多有实力,到头来不过父亲轻轻碾一碾的事。”

 

“你也说了,不过是一群无知之众。”

 

听着温晁的话,温若寒表情没有一丝波动,拨了拨袖袍取出一个布袋,随手便丢给了温晁。

 

“这这这是……?”

 

温晁手忙脚乱的接住了上方抛过来的东西,提在手里倒是有些轻。

 

“那日战时,底下一门生捡到的,据说是蓝家的……”

 

温若寒两指抵着额角,说道此处顿了顿,随即漏出了一声不屑的笑意。

 

“长子。”

 

“???”

 

“拇指大小,瞅着也没多少用,给你了玩儿着,别弄死弄丢了就成。”

 

“是,多谢父亲。”

 

再怎么说也是温若寒给的东西,温晁且不论喜不喜此物本身,语气都带上了些喜不自胜。

  

  

  

“啧,就这小东西,蓝家长子?真真是笑人。”

 

温晁回了卧房将布袋里的蓝曦臣抖落了出来,瞧着桌子上小不愣登的一个人,随口就是一声嗤笑。

 

蓝曦臣抬眸瞪着眼前的人,一言不发,只当做没听到一般。

 

此前战中他为了引开部分温氏门生,捏造了人影幻象带走了部分追兵,战效虽佳,却终归是敌不过对方的车轮之战,灵力耗尽坠于草间,被温氏搜寻门生交给了温若寒。

 

蓝曦臣与蓝忘机承同一灵脉且常年形影不离,蓝忘机修为高深众人皆知,蓝曦臣鲜少对外展露过自身修为,外人便一向只当是蓝忘机一人修为高深,皆不知蓝曦臣之实力。

 

“诶哟公子,您瞧瞧,这小东西还挺有脾气的。”

 

玉灵娇做作的掩着嘴,浑身没骨头一般挂在了温晁身上,温晁对此等投怀送抱一贯是来者不拒,一双手顺势揽着她腰便摸了上去。

 

“有脾气又如何,到了此处,什么都是虚的,唯我温家人才是天!”

 

“是是是,有谁能不听温家的话呢,哎哟……可是娇娇呀,可是只听温公子的话呢。”

 

玉灵娇侧腰稍稍一躲,吃吃一笑,缠着人便向着床榻的方向欲走,夜色渐浓,美人当前,温晁哪又有拒绝的道理?

 

“我的娇娇自然是最听我的话了不是?”

 

蓝曦臣在云深不知处数年,礼义廉耻修习早已入心入骨,此刻十指握拳,直攥得掌心刺痛,真真只觉得这话语声难以入耳,面色不愉,此番冷硬的面容倒是像极了蓝忘机的模样。

 

然温晁所言不差,此时处境如此,也只剩无可奈何。蓝曦臣斟酌片刻,着实难以忍受此般污言秽语,便不惜暴露灵力也欲抬手施下隔音障。

 

好在温晁多少不算羞耻心全无,也没有容人旁观此事的癖好,一手揽着玉灵娇踉踉跄跄的朝着榻的方向走,提了提声音唤进来一名门生。

 

“诶,那个谁,就你,去找个小笼子过来,把这个玩意儿给我关进去,父亲给的,可别搞丢了。”

 

被唤进来的门生大概是习以为常了,深知温晁德行,始终低着头不向那方看一眼,应声捧了蓝曦臣迅速退出了屋内。

 

“是,我这就去。”

 

“诶,这位大哥,您要去忙吗?”

 

刚离开温晁的房门,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便在蓝曦臣上方响起。

 

“诶,小事儿,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兴致一来,什么事儿都抛脑后,咱们一多嘴少不了一顿骂。”

 

“这倒也是,说起来,上此大哥不是提到了想要姑苏那边儿的一味药材吗?我前几日托人拿到了,正好想给大哥呢,这儿左右不过是小事,大哥可要去卧房里拿东西?”

 

“这就拿到了?!那药我可是找了许久都找不到要出手的卖家!”

 

奉命拿着蓝曦臣的门生闻言欣喜,但看着手里的任务又有些为难。来者甚是有眼力见,抬手将蓝曦臣接过,轻轻一笑。

 

“大哥快些去拿药吧,那药材金贵,这儿不过是件小事,左右他也逃不掉,我替大哥寻了就是。”

 

“诶成,谢了啊孟瑶!”

 

孟瑶?! 

 

蓝曦臣闻言眉心一跳,待那门生走远了方才抬头一望,入眼之人正是熟悉的面容。

 

“孟……”

 

“嘘!”

 

孟瑶双手将蓝曦臣捧在掌心,示意噤声,快几步避开温氏门生向着后山绕去。

 

蓝曦臣亦知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言语悉数被压下,待孟瑶寻到一处无人之地时,二人方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方才为避人耳目稍有唐突,委屈公子了,公子可有受伤?”

 

“无碍,是我该多谢你才是。”

 

蓝曦臣摇摇头,过度消耗过灵力多少有些影响,他扶着孟瑶手指在人掌心勉力站了起来,对上人担忧的视线,浅淡一笑。

 

“孟公子怎会在……温氏的府邸?”

 

“说来话长。”

 

孟瑶闻言微微一叹,蓝曦臣抬眼捕捉到他眉眼间一闪而过的哀愁。 

 

蓝曦臣与孟瑶若说相识,也不过几面之缘,初次见他时孟瑶刚欲丧母之痛,又被兰陵金氏拒之门外,蓝曦臣那时正巧与蓝忘机在外夜猎,见此情况动了恻隐之心,便避开人目赠了些银两与他,建议他去了赤峰尊处。

 

后来在赤峰尊处也见过他几次,三人关系倒也不错,只是后来受温氏打压影响,云深不知处事务繁多,他便去那边去得少了,在见到孟瑶,便是在此处了。

 

“倘若你不便,也不必向我多说,只需行事无愧于心,你便依旧是那个孟瑶。”

 

许是看出了孟瑶不知如何开口的窘境,蓝曦臣只是简言宽慰,并不刨根问底。

 

孟瑶自心底里感谢蓝曦臣的善解人意。

 

“不说这些了,蓝二公子大约也猜到你在不夜天了,这些日子先委屈公子在这里,我尽快联系上蓝二公子,便想办法助公子离开此处。”

 

“可温晁将我交由你,若我走了,你该如何对他交代?”

 

“无碍,温晁此人素来大意,温若寒虽在仙门百家横蛮霸道,对自己的亲子却甚少真正动怒,不会出大乱子的。”

 

“这样啊,那便多谢你了,如此恩情,必报无疑,此番温家的情况我并不太清楚,只盼你一定多加小心,以己安危为重”。

 

蓝曦臣弯腰施礼,满目认真。

 

彼时夜已深,月光透过窗户落到地上,像极了冬日里寒霜,蓝曦臣自心底里觉出一丝冷意。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不知云深不知处眼下如何,亦不知忘机伤势如何。

 

黑夜漫长,黎明尚且不知在何方。

 

何时才是长夜尽头啊……

  

  

  

  

  

日月流转,仙门百家对温氏做派愈加难以容忍,然温氏丝毫未见收敛之势,反之愈加猖狂。

 

借着孟瑶的帮助,蓝曦臣多少得了些外界的消息,云深不知处已在重建,青蘅君与蓝夫人先后双双离世,蓝启仁主持云深不知处大局,仙门百家蓝忘机一辈弟子被迫前往岐山参与教化。

 

孟瑶将青蘅君夫妇的消息带到时,蓝曦臣沉默了许久,孟瑶也未曾多言半句,他多少有些不敢看蓝曦臣的面色。

 

失去至亲的痛楚,他再明白不过了,蓝曦臣这般性情的人,只怕更是会难受。

 

“这些消息,你帮我打听到,想来也是很不容易罢。”

 

不知是不是孟瑶的错觉,他觉得蓝曦臣声音有些哑,仿佛极力压着所有情绪,只是在尽可能的平稳。然只是一句话的时间,便恢复如常,察不出异处。

 

“温晁这些日子没有在不夜天作威作福,想来是去忘机他们所在的岐山了?”

 

“对,随行一同带走的除了门生与那玉灵娇以外,还有温逐流。”

 

化丹手,温逐流。

 

蓝曦臣的面色隐隐有些泛白。

 

那日一战,青蘅君便是着了那化丹手的算计,蓝夫人以身相护为青蘅君挡下一剑,二人皆是重伤,如今消息传来,终归是没能躲过那双双离世的宿命。

 

“忘机他们,情况如何?”

 

“这······”

 

孟瑶看着蓝曦臣的面色,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蓝曦臣又是何等聪慧之人?

 

想来也猜到情况或许并不太好。

 

“我也并非脆弱之人,你只管告诉我就是。”

 

蓝曦臣勉力安抚一笑,如今蓝家如此,他便更是不能自乱了阵脚,慌了神。孟瑶瞧着蓝曦臣只觉得多少有些不忍,然终归是觉得越是瞒着越叫蓝曦臣坐立难安,索性心一横,开口道了实情。

 

“温晁无意带众人进了屠戮玄武的洞穴,因带了温逐流的缘故,温晁一行人触怒妖兽后率温氏门生全部撤出后堵死了入口,眼下得到的消息是……”

 

“云梦江氏的魏无羡公子与云深不知处的蓝二公子一同被困在了屠戮玄武的洞穴中。”

 

“足有五日了。”

 

蓝曦臣闭了闭眼静,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素来冷静的蓝家长公子一时间只觉得气血在喉间翻涌,随即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公子!”

 

孟瑶的惊呼声在耳畔乍响,蓝曦臣意识回神才发觉掌心一阵阵刺痛。

 

为了便于同孟瑶说话,他本就站于桌上的茶杯旁遮掩身形,茶水滚烫,茶杯亦是。方才他恍神间站立不稳,便是一手撑在了滚烫的杯壁上。

 

看着蓝曦臣通红的掌心,孟瑶有些后悔将话说得过于详细了,本欲寻些烫伤药膏给蓝曦臣,转头却瞧见自己的卧房几乎可以说是“干净”得有些过头了。

 

“无妨,不过是些烫伤,不碍事,你亦不必自责,我该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才是。”

 

瞧见了孟瑶的无措,蓝曦臣倒是并不在意手心的伤,他本身特殊,乃是兰花植物所培育的肉身,自愈能力强,况且此时疼些,反而刺得头脑思绪更清醒冷静些。

 

“听说云梦的江公子已回云梦寻求帮助,相信很快就能寻到两位公子了,这几日我便想办法将公子您送出不夜天,今晚……” 


“不行。”

 

话声徒然被打断,孟瑶抬头有些微惊,蓝曦臣沉稳的声音让他懵然。

  

“这件事不能由你来做,对你而言太危险了。”

  

“可是公子你……”

  

“孟公子,这些时日多谢你的帮助和照顾,我本想缓一缓在告诉你,但眼下的情况,我大约还是没有预料到。”

 

“我与你接触颇多,眼下虽无人知晓,但难保之后不会查到你这里来,你已然帮过我太多,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先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如今我已恢复得差不多,自有办法,更没有让你冒险的必要了。”

 

“眼下唯有一件事,须得劳烦你明日午夜时分,将我带至院中月光充沛之处即可。”

 

孟瑶本欲反驳,却瞧见蓝曦臣笃定的眼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半晌后只得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月光柔和,蓝曦臣面容虽温柔,神色却是毫无动摇的坚定。也就是那恍然间,孟瑶那时忽然就明白了,为何这位身形娇小的人,会毫无异议的站在蓝家长子的位置上。

 

霁月清风,款款温柔的蓝家长子,骨子里有着蓝家人血脉相传的雅正守信和坚定执着。

  

 

  

  

 

  

 

次日夜间,也是蓝忘机与魏无羡二人困在屠戮玄武洞的第六天。先前两人拼死一番殊死搏斗早已让屠戮玄武伏诛,如今面对面临最大的威胁,便是迟迟未到的救援与身体自身的情况。

 

魏无羡胸口的烙印与蓝忘机腿上的伤最为严重,两人皆已是强弩之末,全凭毅力堪堪强撑。

 

“诶,蓝湛啊,你说,我们不会死在这儿吧?”

 

“不会。”

 

几天生死互助的相处时间下来,蓝忘机对魏无羡的话多少有了些回应。况且此时,二人都需要一些支撑活下去的动力。

 

“诶,要是就这么死了也太丢脸了,没进了那屠戮玄武的肚子,反而是在杀了它之后活活给饿死了!?太不体面了。”

 

魏无羡跳脱性格根深蒂固,哪怕在这个时候,也收不住满天跑的脑子和嘴。

 

“要是死了多可惜啊,我就再也不能和江澄打架比赛了,也喝不到师姐的莲藕排骨汤了,还有你们姑苏的天子笑,清河的……”

 

魏无羡明明已是饿得视线模糊,却依旧是视线模糊的唉声叹气细数半天,眼瞧着蓝忘机像是忍不住要说道他了,方才话音一转。

 

“诶诶诶蓝湛蓝湛,你说说,你活下去动力是什么啊?别告诉我没有啊,我可不信,能坚持到现在还能有意识的,绝对有你心里万万也放不下的!”

 

“……”

 

蓝忘机登时被问得一顿。

  

洞中一片寂静,许久,静到魏无羡惯性以为蓝忘机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正准备另找话题再聊聊别的。

 

“是兄长。”

 

蓝忘机清冷的猝不及防的响起,魏无羡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被吓或是饿出错觉了。

 

他竟然从一贯冷言冷语的蓝忘机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温柔?

 

“啥!?”

 

“是兄长,我还没有找到兄长,还没带兄长回家。”

 

提到蓝曦臣,蓝忘机神色在一瞬间有微微的放松,眉眼间皆是珍重。

 

看来方才不是错觉。

 

魏无羡狠狠的颤了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倒真是没看出来,你们蓝家几千条家规居然也能养出你这样的性情。”

 

蓝忘机对此不置一词。

 

“诶,等等,蓝湛!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魏无羡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一般做起来,满目震惊。

 

“什么?”

 

蓝忘机抬手将魏无羡按了下去,以免他动作过大,崩了胸前的伤口。

 

“真的真的,你闻闻看!”

 

魏无羡神色不似作假,屠戮玄武洞中这几日多是那妖兽与腐肉的腥臭味,两人从一开始的受不了,到如今早已是嗅觉失灵的麻木状态。

 

然而魏无羡一向鼻子灵,竟是让他嗅到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像是花香。

 

“是玉兰!”

 

蓝忘机凝神细嗅,待辨别出这股玉兰的沁香时,徒然瞪大了双眼,万分错愕。

 

这是蓝曦臣的玉兰香!

 

他自是知道蓝曦臣身世缘由的,玉兰花精的种子所结的肉身,自小便带着独特的玉兰清香,蓝忘机从出生伊始便是嗅着蓝曦臣的玉兰香长大,对此气息是最熟悉不过的。

 

淡淡的香味混杂在洞中污浊的空气中难以察觉,但蓝忘机断然不会认错。

 

拼着最后一丝保命的灵力,蓝忘机不顾魏无羡的阻拦,盘腿凝神,进入无人之境。

 

仅是盘腿的动作,便能叫蓝忘机疼出一身冷汗。

 

“这边?泽芜君说在这边!”

 

“在这边,对,这个方向,小心一点!”

 

“快快快!快挖!”

 

“魏无羡!蓝忘机!”

  

“别喊了,泽芜君既然说了,那边就是这里,快挖开!!!”

  

灵力穿透遥远的洞穴捕捉到厚重山壁之外的声音,甚是嘈杂。

 

“有人找到我们了,正在开凿洞口。”

 

“当真?!这么快?!”

 

没了蓝忘机的压制,魏无羡弹坐起来疼得龇牙咧嘴,却也不妨碍他语气中的惊喜之意。

 

蓝忘机知道,蓝曦臣一定在里面,而且蓝曦臣一定做了什么。

 

按照魏无羡的算法加上他们寻找山洞所在地的时间,援助之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里。

 

是蓝曦臣通过他寻到的位置。

 

忘机,再坚持一下。

 

蓝忘机隐约听到心底里有一个熟悉温柔的声音。

 

“哗啦——”

 

碎石从斜上方坠落,久违的日光顺着破开的洞口流泻而入,落在狼藉的洞内地面上。

 

日光刺眼,伤口感染与身体病痛都折腾得蓝忘机有些意识混沌,然阳光落下的一瞬间,蓝忘机却格外清醒,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魏无羡所说的期望。

 

阳光落下来的方向,有他的兄长。

  

  

  

  

 

动用禁术多少得都有些代价,先是悄无声息的瞬息间放倒众多门生离开温家,再是通过自己与蓝忘机二人血脉的联系以气息满山覆盖以此感知对方,寻到蓝忘机与魏无羡的确切位置,险些耗光了蓝曦臣周身全部灵力与精神力。

 

待得知洞口挖开,二人皆无性命之虞时,蓝曦臣骤然放松的的精神没能撑到蓝忘机与魏无羡二人从洞口出来,便沉沉晕了过去。

 

待蓝曦臣再醒时,只觉置身于熟悉的温暖与柔软中,耳畔可以听清摇晃的马车声,身下所躺之处,却是平稳极了。

 

是蓝忘机的掌心。

 

“忘机?”

 

待视线清晰,蓝曦臣快速坐起身,入眼即是蓝忘机熟悉的面容。

 

“兄长,忘机在。”

 

此时蓝忘机早已换下一身血污狼狈的衣衫,腿上的伤处也早已换过药处理妥当。

 

他不会告诉蓝曦臣,当他踏上马车后看到蓝曦臣熟睡时,除了失而复得的欣喜,与对蓝曦臣疲态的心疼,剩余最多的情绪,便是庆幸。

 

若是被兄长看到那般模样,又该劳费兄长忧心自责了。

 

蓝忘机轻移掌心,送至自己眼前,额间面颊轻轻蹭过蓝曦臣,是他此生为数不多的柔软与温情。

 

确认蓝忘机伤处都已经处理妥当,蓝曦臣掌心指尖轻轻抚过蓝忘机的眼底的乌青,眉眼间皆是心疼,却也掺了半丝欣慰。

 

“忘机如此年纪便能斩杀屠戮玄武,真是厉害。”

 

“然也是兄长没能保护好忘机,让忘机受苦了,”

 

蓝忘机闻言微微摇头。

 

“是忘机没有保护好兄长。”

 

早在蓝忘机幼年时一次次不小心找不到蓝曦臣时,他便在心底里立过誓,此生必定让自己足够强大,护得兄长一世周全,再也不会找不到兄长。

 

那是他自小捧在掌心,放在心尖处的兄长。

 

是忘机没有践行自己的承诺,弄丢了兄长,让兄长独自一人在温氏受苦如此之长的日子。

 

这些话蓝忘机说不出口,蓝曦臣却全部都能读懂。

 

蓝曦臣倾身探过去,蓝忘机配合的闭上了双眼,轻若鸿毛的一个吻,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兄长。”

 

“我在。”

 

“生辰平安。”

 

蓝曦臣怔楞一瞬,随即轻轻的笑了。

 

记忆中每一年都能听到生辰的祝福,岁岁年年大同小异,唯有一个人的声音,在蓝曦臣的记忆中最为特殊。

 

从发音不准的咿呀学语,到软软濡糯,到稚嫩,到清脆,到清晰坚定。

 

清冷平稳的声音之下,隐藏着只有蓝曦臣才能读懂的深情与温柔。

 

如此乱世与喧嚣,所求所愿并非“吉乐”,而是“平安”。

 

此时此心,倒也是将这看似平淡无奇的四字,生出了人间烟火的温馨气息。

 

“多谢忘机,那便留下这份平安,盼早得天下与家族太平,盛世永安。”

 

“你我也可早些行遍这世间山水秀丽之美。”

 

蓝忘机点点头,随后颔首,小心翼翼的落下极轻的一吻。

 

携挟着所有思念与眷恋,胜过世间所有言语。

 

“我们回家。”

  

  

 

END.

 

——————————————

祝全世界最好的曦臣哥哥!

生辰吉乐平安!

 

全世界最好的蓝曦臣就该被忘机捧在掌心里,做最幸福的兄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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